《杨太真外传》中:“虢国不施脂粉,自炫美艳,常素面朝天”。素面就是不施粉黛的意思,美人自持美貌,素面以朝天子,而美人如玉,真正美丽的玉石,也是敢于“素面朝天”的。
古时候,就有“雕满为下”的说法。不能否认繁杂精细的雕工自有其文化和价值,但着力呈现玉石本身的天然美,仅用简单几笔作点睛修饰,更是考验功力。“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当玉雕师的技法达到一定高的程度时,复杂的花纹应该都能雕刻的栩栩如生,但越是简单的布局,考验的不是雕刻技法本身,更是一种对玉雕艺术性的思考和理念传达。
许多艺术大师,都崇尚“简洁”,“留白”,“少即是多”,寥寥几笔,方有大美。如同留白佳作《寒江独钓图》一样,渔翁于扁舟之上垂钓,除此之外,整副化作无山无水,无风无晴。这里的留白,留给人的是方若有烟波浩渺,天地辽阔之感,有无尽想象空间。正是此时无声胜有声,此处无物胜万物。
所有艺术都是相通的,画作有留白,音乐有空拍,玉雕中的留白艺术,素面雕法也是这样。玉雕的简约,并非捡漏,而是轻描淡写下,仍不失气韵,极简的线条中,将材料本身衬托得更加完美。
在做好最基本的剜脏去绺,舍去明显玉瑕后,仅用最简单的线条,游刃有余地将玉料的纯正之美展现出来。这种极简的雕刻手法,也能体现玉雕师的惜玉之情,毕竟越是高档的材料,越是要慎之又慎。所谓“无绺不做花”也是这么来的,“大圭不琢,美其质也”,玉石最原始淳朴的样貌,才是最高级美的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