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自有文字记载以来,关于姑苏城的历史记载已逾至少4000多年,在这之前,以玉器文明为独特象徵的良渚文化已与这片好土交相呼应数代春秋。
商周春秋战汉,玉器文明之火燎原,自此开始,以玉为名,华夏的先民不论步入这个国度任何一隅,其足迹都将烙印玉石史纪之火种——从红山文化的玉猪龙,南下良渚文化的玉琮王,以及近代先后被发掘出来的玉石原产地和玉器文明史遗址,不论如何,这缀于960万平方公里版图与上下五千年岁月中的伏脉灰线,永不会被我们忘却。
如另一玉器史峰明清时期出现于姑苏城门下的玉工名匠陆子冈,及其所造成的“子冈效应”正于四五百年后的后世,今日为江南苏州,其所立于独有区位、集天时地利人和,居过往文脉玉史,以当代人的生活方式和审美特点,致敬子冈,传承玉典。
这些,必是历史使然,时代所驱。疫情的降临在当下无疑是一阵痛,跳出来看,历史的考验包括天灾人祸、国际形势、战乱祸事及朝代的变迁一直客观存在,我们无法回避,要事者非居要位,惟事于心。我们能做什么,行业者能做什么,“天工奖”,“子冈杯”,“百花奖”,“玉龙奖”,“神工奖”,“陆子冈杯”等一系列组织赛事都是全行业共同参与的结果。
不可否认的是后疫情阵痛持续,另不少赛事展会停滞不前:或暂停,或缩减规模,或延期举办......行业之冬再添霜寒。
2021年“天工奖”,“百花奖”等玉雕重大赛事先后缺席,使整个当下的局面显得颇为冷峻,已经延办一年的“子冈杯”在此形势下突围,如期举办,无疑为全玉石文化产业注入强心一剂,大快人心。
规模较大的评奖赛事以一种集合的方式,将全国范围内相对优秀的玉石雕作品“收归”至展会,再面向社会全公众,此种大规模的竞技类玉石(雕)精品艺术馆,对于当今玉雕文化发展和玉器加工水平的展示与提升具有较强的代表性。
苏州制扇、刺绣、缂丝、传统服饰、香道、金石、昆曲评弹、书画、篆刻与玉雕成为承载江南文化与苏帮艺术的实质性主体。对于玉石和玉雕,这里从来不陌生,也不因朝代更迭断层喜爱与传承。艺者之事无不繁缛往复,百不厌精。几百年前江南人便将自己的画像挂在堂前大厅,手中持精美窑瓷一抔晨曦之露煮壶头春茶饮,逗鸟玩蛐蛐儿,锦衣华帽,对于玉器的佩戴把玩自不在话下,不仅是富贵人家平头百姓亦披金挂玉,成为潮流,生活怡然得意。
事实上,整个华夏民族都不曾断代玉石文明史,玉藏南北,器通古今。红山文化地和良渚文化育化上古时期的文明思想与崇玉意识,沿袭至今北有老北京的潘家园,南有苏州城的相王弄,明清时期苏州大批工匠艺人供职于宫廷御作,民间有陆子冈名噪四海,明.王世贞《觚不觚录》中载:“今吾吴中陆子刚之治玉、鲍天成之治犀、朱碧山之治银......皆比常价再倍,而其人至有与缙绅坐者。近闻此好流入宫掖,其势尚未可知也。”。“与缙绅坐者”,此何其之难何其之高,足见陆子冈在玉雕上的艺术功力及其影响力;宫廷又有姚宗仁、郭志通等名匠近身皇帝、颇受上青睐。
明清时期北方的玉器发展整体受到南方尤其是苏州的技艺、风格、思想的影响较为明显,这跟苏州大批玉雕工匠北上供职宫廷造办处不无联系。关于玉石的南北切磋,不只是在明清,早在宋代徽宗时,一件集南北两派玉雕技艺的羊脂白玉鹤佛手坠被徽宗视若珍宝;据说这件玉坠取徽宗年间偶得的一小块千年罕有和田冰河深处的羊脂灵玉籽料制作而成,集南北两派玉雕高手历时三年双面雕刻而成,一面由北派技法雕白鹤,一面由南派技法雕佛手,巧夺天工,徽宗对此玉爱不释手,被其视为绝世之宝。
遥望当今,走在苏州这座融合当代风格的千年古城,大街小巷佩玉把玉玩玉的爱好者越来越多,其中不乏古玉高古玉的拥趸,年轻化是玉石爱好者的一个显著趋势,各大展会现场年轻的玉友藏家随处可见。
纵观近年来的玉雕展会与评奖赛事,除去以上大奖,地方性区域性的玉雕评选活动或奖项层出不穷,也因实力或其它原因包括疫情的冲击悄然茁壮或干脆沉默谢幕......“南子冈.北天工”的玉雕战略格局似乎正在形成。时年,“天工奖”开启全行业玉雕典藏赛事,这一行业创举,填补了当时此项领域评选活动的空缺,为全玉雕文化产业开启前瞻性的战略格局。或面临政策或自身定位调整,“天工奖”对于更多材质的包容与行业的重组融合,和田玉尤其白玉籽料材质有减少的趋势,今年一举停办,另行业聚焦由北向南“子冈杯”又倾斜不少,北风南渐或将成为未来行业一大趋势亦未可知。
然行业百花怒放,争妍斗奇本身为发展过程中的博弈与淘沙,去粗取精,适者生存。在形式的起伏与强弱背后,我们当然不能忽视这其中长远的、关键性的指标——对社会的功能、对人文的关怀、对区域乃至全范围的经济文化艺术的影响、对大众美育的培养和对普世价值、艺术审美的真正作用。眼见它起高楼,眼见它宴宾客,眼见它楼塌了......历史不停审视,唯思想的盛宴,文明的瀚海淘去砂砾,真章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