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错,什么对?
大概仍是玉石。石之美者为玉,古北印度周遭地区的西番民族与中原地区的人一样以玉为贵,区别在于内地人多以礼玉佩玉敬天法地,以示尊崇,对玉石的感情终究比较隐晦敛内。但西番人更直接,他们将玉石打造成各种精美的器具,瓢盆杯盏,盘壶碗炉,因玉“辟邪驱毒”。
我们将大自然的天人合一以龙凤鱼虫上古神兽雷电风云刻于玉石之上,龙凤纹祥云纹神兽纹,庄严厚重,不敢亵渎。西番地区对于器物的解读似乎更为轻盈些,花草植物,莲纹几何是他们在玉器上表达自己的鲜明符号。
我们管这种特色的回教玉器叫做痕都斯坦玉。中原先民对于玉石到底留不留皮或色经历了多次心理抉择,以白首德或留住皮色,但回器基本上以纯色系玉石为材质的多,除了花草纹的清新,似乎直接明快的性情再一次体现在了这个地区的人身上——他们在玉器上镂嵌大放异彩色泽明艳的金属细丝宝石金银,也就是我们说的金银错。
《集韵》“金涂谓之错”。古老的金银错技术在商周时期就已被用在青铜器上,钟、鼎、矛、兽、皿、车马器等各类重器或大件上都能看到这岁月如歌的老手艺。
金银错因集合工艺复杂、工期长、难度大、耗材质于一体决定了它生来非凡,作为国家级非遗手艺,千年厚重玉石薄发,明清时期这项手工技术因乾隆皇帝达到另一重意义上的顶峰。
这里回到痕都斯坦玉器上,这种独具伊斯兰风格的回教玉器由西域入土中原,进献朝廷,皇帝被这项西番玉作的异域风情与精美繁复深深吸引。除了精湛技艺与薄胎之美,另一重则是玉器上的金银错花草萦绕,宝石交光另他惊呼其“鬼工”,并写下大量诗篇赞不绝口。
一件金银错的重器或大件工期很长,一年半载实属寻常,需要同时掌握玉雕技术,金属加工,镶嵌技术,多重复杂技艺的浑融与大量时间和经验的沉淀,使这项流传千年的古老细工并不太为大众所熟知,成本之高也另许多玉雕手艺人望之却步。
如此,大件重器的金银错玉雕在市面上很少见到,值得一提的是新疆马进贵大师将这项手艺以法器、文房用具、伊斯兰玉器等为载体发扬光大。一项复杂而古老的手工艺,凝练着岁月如歌的无声文明,触摸在金银错技艺的小玩件上,或许仍能感受到些许岁月的流逝与手艺人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