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章,作为风雅之物收藏在书斋中,似乎总得有那么几个属于自己的印章,才能算是真正的文人。不过,文人执笔论道,匠人以刀篆刻,刀和笔,或许本就没有什么不同。
最早的印章,周朝时期就有了,到了战国时代一杯普遍使用,如苏秦就佩戴过六国相印。按照篆刻内容划分,印章分为名章与闲章,名章刻的是姓名名号、官职、斋室、藏书印,除此之外,刻其他内容的都是闲章。印章虽作为文具,但亦有很多人爱好藏印。能够制作印章的材质很丰富,金属玉石、木头琥珀等皆可作印,收藏级别的贵重印章,有如玉石、象牙、犀牛角印章等。
历史上最富传奇色彩的一枚印章,要属传说中的“赵婕妤玉印”。印章用上好白玉所制,篆刻精细,玉体温润如凝脂。传奇程度堪比传国玉玺,除了用材珍稀外,其流传之久、身世传说是它贵重的原因所在。
上海图书馆藏《汉婕妤赵玉印拓片并题跋》(拓片局部)
疑似赵婕妤印
这枚白玉印于北宋时期出土,刻着“婕妤妾赵”四个字,所以后人推测出这是掌上美人赵飞燕的遗物。陆续被宋王诜、明严世蕃、清龚自珍等名家收藏过。民国时期,张学良还打算买下这枚印章送给他的秘书赵四小姐,但随即就爆发了九一八事变。张学良自感愧对江东父老,若此时在国仇家恨当前,还花重金购买玉印赠美人,怕是要背上“不爱江山爱红颜”的骂名,所以购印一事便作罢了。
上世纪五十年代, “赵婕妤玉印”被收藏至故宫博物院,它四海漂泊的传奇一生总算告了一个段落。而后故宫博物院的专家们对此印进行了详细的释读,才发现引文为“緁伃妾娋”而不是“婕妤妾趙”,至此,“赵飞燕遗物”的神话也被打破了。
离奇的传说,能给一件藏品加分不少,对于部分藏家来说,“故事”、“内核”尤为重要。比如好的闲章,光有稀有的材质还不够,有道是“闲章不闲”,还得看上面的题字,或俗或雅,或多或少,只要能让人玩味,也是一份雅趣。
鲁迅先生在刻印上,也有比较深的艺术功底。因其叔父研究篆刻,耳濡目染下,他也学会了篆刻。在南京读书时,就曾刻过“戎马先生”、“文章误我”等印章。鲁迅的印多为石质,其他水晶、牙角、玉、木质的也有一些。我们应该都听闻过他早年在三味书屋的逸事,为了自我勉励,在课桌上刻了一个“早”字。现在想来,这会不会是他最早的“刻印”呢?
金石篆刻,在时光上刻下钤印。一枚小小印章,都在像你娓娓讲述前尘旧事,也最能体现篆刻、收藏之人的意趣、情怀。正是方寸之内,拥有隽永万千。